秋千古时发展发表时间:2018-08-09 14:36 隋唐五代唐代以后,秋千游戏大为盛行,而且戏秋千的时间向后推延,恢复到北方山戎人那样,“每至寒食为之”,即大都集中于寒食、清明节前后。唐时,寒食是国家性的法定节日,最长有七天的假期(参见《唐六典》卷82“休假”),地位突出,引人注目。唐人王冷然《寒食篇》是极生动的说明:“天运四时成一年,八节相迎尽可怜。秋贵重阳冬贵腊,不如寒食在春前”[1]。官方的倡导与民众的支持使得这一节日有众多特征鲜明、格调突出的节俗活动,秋千是其中之一。寒食、清明二节相邻,秋千便成为这二节的典型游戏。 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载:“天宝宫中至寒食节,竞竖秋千,令宫嫔辈戏笑以为宴乐,帝呼为半仙之戏,都中士民因而呼之。”王维《寒食城东即事》有“蹴鞠屡过飞鸟上,秋千竞出垂杨里”;曹松《钟陵寒食日与同年裴颜李先辈郑校书郊外闲游》有“云间影过秋千女,地上声喧蹴鞠儿”。可见唐代寒食节京城长安蹴鞠、秋千的热闹情景,而由杜甫《清明》的“十年蹴鞠将雏远,万里秋千习俗同”,更可知清明秋千戏在全国之流行程度。 秋千虽然老少皆宜,但参与者主要是年轻人,所以秋千意象往往与青春年少有关。如“少年儿女重秋千”(王建《秋千词》),“彩绳芳树长如旧,唯是年年换少年”(白居易《病中多雨逢寒食》),又最受女子们喜欢,“好是隔帘花树动,女郎撩乱送秋千”(韦庄《丙辰年鄜州遇寒食城外醉吟五首》其一)。在唐代文人的作品中,还有许多关于秋千的描述[2]。 五代十国时期,秋千游戏也时见记载。南唐冯延巳《鹊踏枝》词就有“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入秋千去”的记述。这一时期,最令人称奇的还有一种“水秋千”。后蜀后主孟昶的费贵妃,五代十国女诗人花蕊夫人的一首《宫词》这样写道:“内人稀见水秋千,争擘珠帘帐殿前。第一锦标谁夺得,右军输却小龙船”(《宫词》,《全唐诗》卷七九八)。 在后蜀宫中,于水面舟船上悠荡的秋千游戏——“水秋千”,很有特色。不过,这时水秋千的具体玩法,尚缺乏记载。 (2)宋代 宋代,“水秋千”活动则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北宋都城东京开封水嬉的活动中,就有“水秋千”。水嬉活动先在具有唱乐的船上进行“九傀儡”表演,然后是“水秋千”。《东京梦华录》卷七《驾幸水殿观争标锡宴》记载说:“有两画船,上立秋千……一人上蹴秋千,将平架,筋斗掷身入水,谓之水秋千。”是说先在水中置两艘雕画的大船,船头竖起高高的秋千架。表演时,表演者按次序登上秋千,奋力悠来荡去。当秋千悠到和秋千架的横梁相平之时,他们双手脱绳,借秋千回荡之力跃入空中,在空中翻个跟斗,然后投身入水。另据南宋吴自牧《梦粱录》等书的记载,不管是在北宋都城汴梁的金明池,还是在南宋都城临安的西湖、钱塘江,都举行过这种杂技表演。每逢夏季举行水秋千表演时,上自皇帝妃子、王公大臣,下至庶民百姓,竞相观看。这里的“水秋千”描写具体,显示了高超的技艺性,有些类似于现代的高台跳水运动;同时也是宋代杂技的新发展,在中国杂技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对后世颇有影响。 宋以后,寒食的秋千逐渐与上巳节的踏青合并于清明,但各自的符号特征仍在,如韩淲《菩萨蛮》:“海棠欲谢绵飞柳。柳丝自拂行人首。上巳是清明。新烟带粥饧。轻阴帘幕冷,闲却秋千影。曲水兴无涯,丽人花半遮。”曲水为上巳的标志,新烟、秋千是清明的标志。 (3)金元金代元好问的《辛亥寒食》诗中写道:“秋千与花影,并在月明中。”说明秋千游戏在金时仍在流行。由于民间多在清明节荡秋千,故元代伊始,朝廷定清明节为秋千节。“寒食清明,宫廷于是节最为富丽。起立彩索秋千架,自有戏蹴秋千之服”。此后,皇宫里普遍安设秋千,供皇后、嫔妃、宫女们玩耍;民间的秋千游戏,也更为普及。 元代杂剧和散曲中,多有秋千活动的描写:“你看那王孙蹴鞠,仕女秋千”(石君宝《曲江池》第一折);“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白朴:《天净沙·春》);“秋千院,拜扫天,柳荫中躲莺藏燕。掩霜纨递将诗半篇,怕帘外卖花人见”(张可久:《落梅风·春情》);“疏星淡月秋千院,愁云恨雨芙蓉面。伤情燕足留红残,恼人鸾影闲团扇。兽炉沉水烟,翠沼残花片”(张可久:《塞鸿秋》);“见他,问咱,怎忘了当初话?东风残梦小窗纱,月冷秋千架。自把琵琶,灯前弹罢,春深不到家。五花,骏马,何处垂杨下”(张可久:《朝天子·春思》)。元戏曲作家时起曾作杂剧《秋千记》,可惜没有留存于世。众多涉及秋千之戏的杂剧和散曲,都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元代秋千之戏的普及和盛行。 (4)明清明代,“寒食,架秋千”。说明秋千在明代依然盛行。李开先《寒食依岩亭宴客观蹴鞠秋千》诗曰:“蹴鞠竞当场,秋千飞过墙。乡俗吾同乐,仕途尔自忙”(《李开先集·寒食依岩亭宴客兼观蹴鞠秋千》)。李开先还有诗《闲居集·观秋千作》说:“东接回军,北临大河,庄名大沟崖,清明日高竖秋千数架,近村妇女欢聚其中,予以他事偶过之,感而赋诗:彩架傍长河,女郎笑且歌。身轻如过鸟,手捷类飞梭。村落人烟少,秋千名目多。从旁观者惧,仕路今如何。”这里描写的是山野民间虽然没有专用的秋千院,但在大河边竖起秋千架,亦可以作为娱乐的场所。这段描写,充分展现了明朝民众坚韧乐观的性格。 明代的文学作品也不乏荡秋千的记载。如陈伯康的《秋千辞》等。另外,《金瓶梅》第二十五回也描写了西门庆家庭花园中安了秋千架及妇女们荡秋千的情景。 明代皇宫中也有荡秋千的活动,“清明,则‘秋千节’也,戴柳枝于鬓。坤宁宫及后宫,皆安秋千一架”(刘若愚:《酌中志·饮食好尚纪略》)。这里说明清明节也作为宫中的秋千节,并安装了秋千架。这天宫中的女子们都要穿上最好的衣服,精心化妆打扮,约上同伴,一同去荡秋千,在秋千架上显示自己的美丽,与飞蝶比美,与彩虹争辉。而民间也是如此。明《永平府志·风俗》记载,清明时节“家家树秋千为戏”。可见,明代如前朝旧制,每年中只有清明时节方可为之。不管是在皇宫内院、富家大户,还是在山野村庄,均受时日的限制。故此,妇女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唯一可以展现身手的好机会。 清代,荡秋千活动更为流行。《天津府志》记载,清代寒食日“裁柳、踏青、戏秋千”,清明“庭院设秋千戏”[3]。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岁时杂戏》中载:“每于新正元旦至十六日,宝马香车游士女,白塔寺打秋千者,不一而足。”清代《潍县志·风俗》载:“清明,小儿女作纸鸢、秋千之戏。”顺治时《潮州府志·风俗》云:“(上元)儿童以秋千为戏,斗歌焉,善者为胜。”乾隆时《揭阳县志·岁时》载:“(上元)乡村架秋千为戏,斗歌,善者胜。”可见,秋千之戏也深受清代女子、儿童的喜爱。 另据英和《卜魁集》记载,清朝户部尚书英和获罪于1827年冬流放宁古塔。途中不顾风寒欣赏戏秋千的表演。并吟诗留念:“长途满目总风烟,行过伊通河水边。不料重裘叉手客,凭舆得见戏秋千”。说明源于北方的荡秋千活动没有因岁月流失而丧失其魅力。 |